薛介民烈士的儿子薛人望（右一）、儿媳李黎（中），向雨花台烈士纪念馆捐赠了《盟》手稿。 南报融媒体记者 李子俊摄
雨花英烈赵良璋作曲，其好友薛介民烈士作词的抗战歌曲《盟》手稿。 南报融媒体记者 李子俊摄
南京都市圈讯 “海阔天空，要记得我是正义的战士！”昨天，一份由雨花英烈赵良璋作曲，其好友薛介民烈士作词的抗战歌曲《盟》的手稿，在经过70多年的风风雨雨后重现。这是雨花台烈士纪念馆收藏的两位烈士合作歌曲中的唯一手稿，是革命文物的重要发现。当天上午，在蒙蒙细雨中，薛介民烈士的儿子薛人望、儿媳李黎，来到雨花台烈士陵园，在赵良璋烈士的墓碑前郑重地三鞠躬，献上了鲜花。他们还带来了珍贵的手稿《盟》，将其捐赠给雨花台烈士纪念馆。
记者看到，这份手稿被用黑色水笔抄写在一张发黄的信笺上。歌曲生动细腻，通过一对情侣的心声，描写了抗日战士的家国情怀。歌词中这样写道：“河边林荫，别忘了我是纯真的姑娘；海阔天空，要记得我是英勇的战士。携手前进，生死同心，爱情在春天里耕耘……”
手稿右上角注明“赵野雪曲”“我词”“蒋平仲唱”。“野雪”正是赵良璋的笔名，蒋平仲是赵良璋的妻子，“我”则是薛介民本人。“这张手稿是我的公公薛介民亲笔所写。是他牺牲后，我们整理遗物时发现的。”李黎说。
这张珍贵的手稿，同时也解开了一个70多年的未解之谜。赵良璋烈士原创歌曲中，频频出现的词作者“海燕”，正是他的同学兼好友，潜伏英雄薛介民烈士。
赵良璋是著名的雨花英烈，南京六合人。赵良璋曾在国民党空军第11大队任飞行员。1946年冬天，赵良璋加入了中国共产党，成为一名地下党员。他身处虎穴，搜集了国民党空军部队的重要信息，交给了共产党。1947年9月18日晚，赵良璋被国民党保密局逮捕。1948年10月，27岁的赵良璋英勇就义。
赵良璋很有音乐才华，在南京五中读书时，就是一名校园歌手。雨花台烈士纪念馆在梳理赵良璋的遗作时发现，他作曲的10余首歌曲之中，有8首歌曲的词作者都是“海燕”。这些歌曲题材丰富，除了著名的《假如我为了真理而牺牲》外，还有《游击队进行曲》《我们越亲近了春天》《一片荷叶一滴露》《雪花飘》《鹅公车》《逮住了敌人才开枪》《夏夜的天空像海洋》等7首歌曲。“海燕”的歌词鲜明生动，和赵良璋的谱曲堪称珠联璧合。这些歌曲诞生在抗战岁月里，距今已经有70多年了。
然而，“海燕”的身份一直是个谜。去年7月1日，雨花台烈士纪念馆发出传唱英烈原创歌曲的倡议书，在全国开展了“云传唱”活动。在活动推进中，莫愁湖小学师生多方查找史料，终于从去年12月三联书店出版的一本叫作《白鸽木兰》的书中揭开了谜底：“海燕”就是潜伏英雄薛介民。
《白鸽木兰》正是李黎所著。“我的婆婆收藏了公公写给她的60封家信，公公还留下了很多日记、手稿。我花了二三十年，梳理这些遗物，多方查找史料，写了这本纪念我公婆的书。”李黎说，公公薛介民烈士是赵良璋在抗战时期空军军士学校的同班同学。薛介民在日记里，用“薛海燕”的笔名写下了“步着先烈同志的血迹前进！光荣的死，才是永远的生。”在《盟》的手稿里，也印证了他是和赵良璋一起创作歌曲的“拍档”。
和赵良璋一样，薛介民也用生命谱写了“为真理而牺牲”。薛介民、姚明珠夫妇都是中共地下党员。1949年后前往我国台湾，继续从事地下革命工作。后两人因叛徒出卖被捕，1963年牺牲。2013年两人经民政部批准被追认为革命烈士。
“《盟》是第9首被发现的、由赵良璋和薛介民两位烈士共同合作的歌曲，是我们馆在革命文物征集中的重大发现。”雨花台烈士陵园管理局文物博物馆处处长闻慧斌表示。
当天，薛人望夫妇还专程赶到莫愁湖小学。当听到孩子们用稚嫩的歌声唱起父辈们的歌曲时，这位美国斯坦福大学医学院教授眼泛泪光，“我原来只知道父亲是烈士，不知道他还是一个这么有文学才华的人，和赵良璋烈士一起创作过这么多革命歌曲。我们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听到两位先烈合作的歌曲，把英烈精神代代传承下去。”
（图文/李子俊）
